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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创】shadow in shadow(科幻架空/杀手设定)

CP:宇智波带土x旗木卡卡西

·不定时更

·老卡黑化

·黄暴有

·科学君已死

 

Chapter 0 eclipse

 

“你炸了一座血库?”

也许不能怪这个一向阴沉严肃的男人出口揶揄。

 

在看清这个跌跌撞撞走进间屋子里唯一的一束灯光下的身影时,几乎每一双位于这房间里的眼睛都不由得显现出了或多或少的惊愕。

 

“我炸了大蛇丸的地下实验室。”

 

“噢,他拥有和拥有过不计其数的地下实验室。”

男人不紧不慢地晃晃手里的红酒杯,让它在阴影中发出一阵极其轻微的液体碰撞声。

 

“你我都知道我说的是哪一座。”

 

短暂的沉默。

 

“就凭你一个人?”男人从椅背上坐直了起来,“你知道骗我的代价的,孩子。”

 

“您也一定事先调查过我过去的身份,所以不如咱们让事实来说话。”

对方的声音已经很虚弱,但他把怀中的东西搁在地面上时的动作却干脆利落,就像棋士在棋盘上的落子。

 

所有的目光在那一刹那又聚焦到那个小型的玻璃箱上。

 

——那不是普通的玻璃箱。

 

无数的电极在发出诡异的绿色微光的液体中交错,它们本该在发出的阵阵嗞嗞声被安装于箱顶的一个拇指大小的消音装置所抹去,而它很明显是在极低的温度中保存过——连表面上那层薄薄的白霜都还没完全褪去。

 

而在这玻璃箱的中间,一团暗红色的物体在有规律地鼓动着,而随着每一次的鼓动,这团物体上便现出绿色和蓝紫色的蜿蜒线条,仿佛有生命一般——一颗心脏。

 

阴影处的男人早已站起身来。

 

“……好吧,看来你真的做到了。你的确有一般的小鬼没有的实力,还很守约。”

 

“是的,关于这两点,我想,在我们之后的合作里我还会继续让您感受到。现在,轮到您兑现您的承诺了——宇智波斑先生。”

 

斑静静地注视着这个在大约两个月前单枪匹马闯进他组织的核心活动区域找到他的男人:二三十岁的年纪,一身再简单不过的黑衣——此刻正触目惊心地染着大片大片的鲜血——随后,他的目光停留在了那道狰狞地划过了男人整只左眼的刀疤上。

 

“以后别再用那种落伍的冷兵器了。”

 

“这些血不光是我一个人的,先生。”

 

斑语气不改:“那么,就让我们去教教所有挡在我们面前的如大蛇丸手下一样的废物——用他们的命。”

 

 

 

——那么现在,关于‘那件东西’,告诉我,你的选择是什么?

 

——我想您清楚我的选择。

 

 

公元2175年,在“影中世界”流传出能将体质适格者的伤残肢体以人造的方式重造甚至数倍地强化的技术,其名为“eva”。

虽说包括警方和各大黑道组织在内的多方势力想要加以干涉,但直至目前,均以惨败收尾。

 

 

 

 

 

 

Chapter 1 the queen bee

 

衣香鬓影,灯火辉煌,精致的高跟鞋伴随着踏在大理石地面上,每一步都展开一朵由裙摆绽开的花。

 

这场举办于某著名酒店顶层的派对聚集了本市数十位的名流——名模,电视名主播,歌星,政要……当然,还有所有因财或因人际关系得以加入他们的人们。

 

而此时此刻,在场八成以上的男性都发自内心地觉得大厅东北角的那个丝毫不起眼的家伙交了大好运。

 

一位身材高挑的美人——或许,稍微有些太过高挑——纯黑色的晚礼服,纯黑色的披肩,纯黑色的唇彩,刻意涂得有些病态的肤色,血红色的线条在她的左眼边勾勒出藤蔓花样的华丽线条,而她的右眼则用一朵盛开的黑色蔷薇遮住——一位典型的哥特美人,正挽着他的手臂,向着大厅中央的舞池走来。

 

不过,这位美人看起来似乎不大高兴。

 

你瞧,仅仅是一支舞的功夫,她就面带愠色地甩开了她的男伴,戴着及肘的黑色蕾丝手套的双手把裙摆一提,就要往与舞池的反方向走去。

 

“您看起来好像不大愉快。”沉稳的中年男声,“很不巧,在下也缺少一个称心的舞伴,如不嫌弃的话,您可以试试看,我的舞技是否能合您的拍?”

 

见哥特美人疑问式地看着他,中年男人自我介绍道:“皮姆.莱特。啊,当然,您一定听说过我在风之国的那家以我的姓氏为名的小制药集团,不过今晚我们是舞伴,叫我皮姆就好。”

 

哥特美人笑着歪歪头,单边的钻石耳坠闪了一下:“很荣幸能和皮姆先生结识。我叫辛迪瑞拉。”

 

“辛迪瑞拉?是那篇同名童话里的那位辛迪瑞拉么?”

 

新的一曲已经开始了,是一首慢板的沙拉曼舞曲,皮姆也就顺势搂住哥特美人的腰,带着她一起跳起舞来。

 

对方对于这一有些亲密的动作丝毫不排斥,反而也向着他贴近了几分,脸庞偏转,凑在他的耳边:

“也许是的,又也许不是。”

 

皮姆在这时看进了辛迪瑞拉露出的那只眼睛,那不是往日里他见多了的那种水汪汪、柔弱得不能更柔弱的少女的眼睛,倒带着几分烟雾一样的空灵,就像墨玉。

 

“让我猜猜——这决定于我能不能幸运地找到你的水晶鞋?”

 

哥特美人在他话音落下的同时扣住他的腰,修长的指尖一点,扣下琴键般有力。皮姆只感觉到一阵触电般的酥麻,因为下一秒对方的脸直凑到他的跟前,挺拔鼻梁下的鼻尖就在他嘴唇的几公分外:

“错,这取决于我们能不能跳好这支舞。”

 

灯光恰好在这时暗下来。

 

……

 

“先生,先生?您需要帮助么?”皮姆站在灯火辉煌的舞池中央,旁边是关切的侍者,“下一支舞就要开始了,所以如果您还没找到舞伴,还请您——”

 

皮姆摇摇头试图去驱散那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晕眩:“舞伴…啊,是的,没错,我还没有舞伴呢。”

 

他跟着侍者往舞池边缘的休息区走去。

 

与此同时,在大厅外的走廊上,哥特女郎正在窗边和刚刚那个不起眼的黑发男子激烈地接吻,她银白的长发披散在肩头,而黑发男子的手正一路滑进她的裙摆,沿着她大腿的线条一路往上摸索——

 

“你居然让他碰你的腰?我不高兴。”

即使这些语句是在唇舌交缠的间隔断续吐出的,但那其中浓浓的抱怨意味还是将这个男人眉宇间的孩子气体现得淋漓尽致。

 

不过那个正被他狠狠地扣住后脑勺的人却一点也没接他的白,反而一个用力抓住他的衣领让他更加靠近自己:

“……今天的事,我改天再找你算账,死吊车尾的。”

 

——低沉的,慵懒的,微微喘息着的,不可能属于女人的声音。

 

“诶——说了多少次,我叫阿飞,别那么叫我啦…啊喂!”

 

不待阿飞反应过来,银发的女人——不对,是银发的男人往窗台上一坐,接着就毫不犹豫地往后倒去,阿飞连忙把方才从他裙摆里抽出的蝴蝶刀甩开,凭着腕力将它插进墙面,一路划出刺耳的呲啦声。

 

接着两个人就结结实实地落进从下一层楼的阳台上事先铺好的气垫中。

 

“卡卡西你这笨蛋,以后这种事事先跟我说声不行吗,我差点以为我俩就要这么摔死了!四十多层诶!”

 

 

卡卡西一把扯掉头上累赘的假发,一边还翘起了脚蹬掉那双自己从开始嫌弃到尾的女鞋,就那么维持着仰躺的姿势看着头顶的天空:

“你不是都不惜把我们最好的一把蝴蝶刀的刀刃磨平了嘛,就算没有这个气垫,也摔不死你的。”

 

“所以说不是这个问题——”

 

卡卡西懒得再跟他多嘴,冲着及时地冲出来接应的手下交代道:

“记得把墙上的划痕处理掉。”

 

说着就跳起来往着屋内头也不回地走去。

 

“喂,等等我啊你!”

阿飞一个激灵蹦起来,很快追了上去——然后被一件刚刚脱下的披肩准确地砸了个正着。

 

时间倒回到同一天的下午。

 

在某家小服装店的试衣间外。

 

“这就是你的主意?”

卡卡西抱着手臂背靠着试衣镜,凭借着六公分的身高差居高临下地看着阿飞。

 

“啊,这个嘛——不是挺好的吗,不然我们两个大男人要怎么正大光明地进那个派对啊?而且,你看,不是据情报说,目标很偏好高个子美人么?”

阿飞笑得就差把没安好心四个字写在脸上了。

 

“一个一米八一的女汉子你带去了就不嫌丢人?绝对的全场焦点,没的跑。”

卡卡西抱着的胳臂又紧了几分,就像他越皱越紧的眉头。

 

“可是这套衣服你比我更适合诶——”

阿飞故意拖着长音,然后变魔术一样拿出一件黑色的晚礼服,再衣架一样把它平举到卡卡西面前。

 

“卧槽你TM连衣服都准备好了?!”

 

阿飞没有再说话,只是眼巴巴地看着卡卡西,卡卡西张开嘴巴正要发作,却在视线落到阿飞那双好像随时都准备着散发出无辜气息的圆眼睛以后硬生生地停住了。

 

“……你小子有种。”

 

综上所述,在最后一刻才匆匆赶到派对现场的“年轻议员tobi先生”被迫享受着全场——不管男士女士——先是艳羡而后是同情的目光。

 

是的,同情。

 

因为“哥特美人”紧紧地挽着自己,两人的身高差一下子显得更加突出。

 

于是接下来,“哥特美人”对自己不满,甩开他去寻找“更带劲的舞伴”一类的剧情,就显得顺理成章了。

 

阿飞无声地看着搭档的背影叹口气,在确认目标上钩以后,他转过身,悄悄往角落里的灯光控制室挪去。

 

几分钟后,卡卡西出现在走廊的拐角。

 

隔着不近不远的距离,阿飞读出了他的嘴型。

 

“情报到手。新型病毒‘heater’注射完毕。”

 

 

 

“啊说起来,幸好你还在裙子边划了条小口子,否则我还真不一定能那么快地摸到蝴蝶刀啊——”

 

车的时速保持在八十到一百公里之间,有风从半开的窗口里灌入。

 

“啧,吵死了,这么想死的话去试一次就好了,反正靠一般的方法你也死不了。”

 

“怎么这样…就算我不是人但是我也是人啊…啊不对怎么听着那么别扭…”

 

透过后视镜,阿飞突然看见卡卡西原本懒洋洋的神色腾地变了。

 

“阿飞,你刚刚说什么?”

 

“就算我不是人——”

 

“不,上一句。”

 

“啊?幸好你在裙子边划了条小口子…”

 

这次卡卡西的脸色是真的变了,他猛地把晚礼服从脚边的口袋里抽出来抖开:在裙子的腰线附近,果真有一条细长的划痕,不仔细查看的话,压根就看不出来。

 

而划痕的长度,刚好足够一个成年男子伸手从中穿过。

 

 

卡卡西从包里拿出装着自己刚刚从皮姆口袋里掏出的情报纸条——本应是写着从皮姆那里获得的情报的纸条。

 

 

 

只有几行潦草到有些挑衅的字迹。

 

“向你致意,MR.queenbee。Ps,你穿女装比想象的还要好看,下次还可以试试别的风格。”

 

 “看来咱们还没有忙完。对了,你马上就要超速了,阿飞。”说着卡卡西把后脑勺靠回到车座上,单手把那张纸条用力地揉成一团,“…被摆了一道啊。”

 

chapter 2 partner

阿飞坐在汽车的后座上默默地注视着那颗正挨在自己左肩下方一点点的银色脑袋。

到达目的地也就是两人同住的居所是足足半个多小时以前的事情了,可当阿飞打开汽车的后厢门却发现那个刚才还纵横舞场潇洒不已的家伙一张平静得不能再平静的睡颜对着他,还循着了温度似的靠了过来,在睡梦中调整了个更舒服的姿势,搞得自己半坐在座椅上起也不是,不起也不是。

这副毫无防备地挂在人身上睡着的样子,可一点都不像你啊,前辈。

阿飞在内心感叹道。

说起来那还是两个人第一次见面的那天的事情了,BOSS那家伙给的指令是在某条旧街上和他的新搭档碰头好提前培养一下革命友谊,可是对方却毫不客气地直接迟到了四五十分钟。

天气已经入冬了,干站在傍晚的大街上还是怪冷的,阿飞等着等着就忍不住拐进了身后的那家小酒吧里去。

怎么说来着,辣妹和美酒对于男人来说永远是磁石于金属一样的存在。

只可惜他生了一幅从来都没啥异性缘的皮囊,转了大半圈稍微有点姿色的美人都已经有主了,还好他眼尖在吧台的西北角发现了漏网之鱼,一头中性的银色短发还压下几撮不长不短的单边刘海,两条长腿就那么翘着:那恰好是酒吧舞台的阴影区,暂时还没有别的猎艳者看上她。

于是就当机立断说出手就出手,阿飞拍了朵在附近某个妖媚少妇身边顺的蓝色妖姬递给服务生,说麻烦你替我把这和这杯酒一起送给那边的那一位,还有告诉她这一桌的阿飞先生觉得这花和她很配赏脸的话还请过来一起喝两杯。
一口气说这么一长串阿飞觉得自己的舌头出奇地给面子居然没有转不过来,他喜滋滋地撑着头眼看着服务生就那么走过去。
那美人的脸还是被阴影笼罩着看不大清,不过好在还是给出了回应,她单手撑着腮帮子遥遥地指着自己的脸,然后晃了晃手指。

阿飞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出于习惯还戴着平时做任务时候用的橙色漩涡纹面具,怪不得方才一路上看着他的人要么一脸怪异要么一脸了无兴致,便伸手准备把面具扒拉下来。

然而面具还没扒到三分之一就瞅到对方把那支蓝色妖姬泡到酒里,接着不知耍了什么把戏把它给一下子点燃,还单手捏着花茎冲着自己的方向一甩一甩地玩。

哎唷我去姑奶奶您这是玩儿哪出呢,虽然那酒不算贵但也不是这么个折腾的,还有那花也怪可怜的早知道我就不顺它了留它和它的小伙伴一起去谁家花瓶里茁壮成长最后再一起魂归垃圾桶...

阿飞心里的吐槽还一个劲儿的往外冒,手上的动作却停了,因为骤然亮起的火光照亮了对方的脸:原来自己怎么都看不清她的脸不是因为光线暗而是她戴了张遮住大半个脸部的面罩,还有应该是他不是她,即使那人的肤色在橙黄色的火光下也显得特别白,即使那鼻梁和那双薄唇在面罩的遮挡下也还是死死地勾住了阿飞的目光...

阿飞死都不会承认就是在那一刻他动起了哪天真给这家伙整套女装来穿穿的心思——这是后话了。

事实是,那时候阿飞压根还没对这人的性别下好一个定论,整整一梭子的子弹就擦着自己的耳朵边儿飞了出去,打碎了吧台上倒吊的酒杯、打碎了头顶闪烁的彩灯,碎玻璃铺天盖地地就招呼了下来。

情急之下阿飞只来得及把面具又按回了原处去,然后身子一低缩成球状贴着地面往旁边一滚,这才勉强没被几个似乎是从吧台后面冲出来的人撞上,但难免还是被地上的碎玻璃划了几条口子。

又是几声杂乱的枪响,混着女人们的尖叫,连远处零星幸存的几盏灯也闪了几下熄灭了。
酒吧里的照明眼下算是彻底毁了。

凭着听觉,阿飞依稀分辨出有什么人动作轻巧地踩上了一张往枪声密集处跑去,接着那桌子被其他什么人掀翻,又是一阵枪声来自另一个方向,中弹者的惨叫声和呻吟声,酒吧跑得比较慢的逃窜者愈发慌乱的脚步声,几秒的停顿,然后,在阿飞背后大约只有几米远的地方,传来一声短促的脆响。

阿飞一下子无论如何也想不起那是什么声音,只觉得一股莫名的焦躁袭上他的心间。
他依旧保持着半匍匐的姿态,同时撩起了袖管,猛地摁了下自己左手的腕部关节:把一把手臂长的匕首从中拔了出来,再十分顺手地把斜后方那个被向自己扔过来的黑影捅了个穿:
很好,看这手感,是个人。
而这人颈部很不自然地垂着的姿态提醒了他,那声脆响究竟是什么。
那是颈骨折断的声音。

”啧。”

阿飞避瘟神一样把那已经是一具尸体的无名家伙扔到一边,同时在内心愈发地埋怨起自己今天的”好运气”。
先是疑似被新搭档放了鸽子,再是卷入这场鬼知道是因为什么的纷争,况且不惜那么高调地动用枪械,多半双方都不是什么省油的灯——在这”影中世界”,这类似的纷争实在是太平常了。
他并不是没经历过打斗,只是他实在是不想有个万一被这里的这群家伙搞得得回老头子那里去维修,那就不仅仅是丢脸的事儿了。

胡思乱想间又有几个人或摔或退地往阿飞身上撞来,阿飞把手里的武器换成款式老一点的日式长刀,来一个便用刀背狠狠击到一边,后来甚至还有几个小喽啰大概是杀红了眼了,不分青红皂白举起手里钢棍一样的玩意儿就向阿飞攻去,这时阿飞就干脆把刀刃翻转过来,一挥手就是一道血光,同时另一只手摸索着吧台外围的形状,想慢慢挪出去离开这是非之地。
谁知道还没挪出印象中距大门口一半的距离就被黑暗中的另一只手抓住了。

”...!?”
一时间,阿飞惊得只剩下倒吸气。
能悄无声息地靠近他不说,低头看去,这手的主人明明应该不比自己矮,却将身体整个贴在了阿飞身上,没有骨头似的。

”喂,先生,你有带表一类的么?我的刚才腕带断了,我也不想去找了。”
他的声线也是无骨的,一头银发配一只耸拉着眼皮很没精神的样子的黑眼睛——刚才阿飞对面的那位”美人”。

”什..”

”嘛不过也差不多到时间了吧,还有五秒左右..”

他好像完全没有察觉到阿飞条件反射地把刀横过来抵在他的后脖子上,就那么自顾自地说下去。

”五..”
是炸弹?在哪儿?爆炸范围多大?

”四..”
需不需要推开他做些防卫措施?不对,自己所有的”要害”几乎都在这个镇定得要死的家伙的身体覆盖之下,而且这家伙一点动一下的意思都没有。

”三..”
怎么办?

”二..”
究竟是什么?他在倒数什么?他为什么取掉了面罩?不对,都这时候了自己居然还在关心他取没取面罩?

”一..”
到底怎么办?

地面传来阵阵震动,来自不同的方向却整齐划一。

而坐在身边的这个人整伸手在头顶一圈一圈地绕着,一条白色的布条逐渐垂落地面:他在解绷带。与此同时,他还不慌不忙地环视着四周。

”嗯,这下子应该是都解决了没错。”

”和这些家伙中了一样的毒却没死..看来,你就是我的新搭档了。”

那人终于回过头来,直视着阿飞。

”初次见面,我叫旗木卡卡西。”

”请多指教。”

说着他眯起眼睛对阿飞一笑,而阿飞注意到了他的瞳——他不可能注意不到——他那刚从绷带下露出的那只眼,有着巨大对比于另一只眼的,血红色的瞳。

”故意贴我那么紧,我还寻思你干嘛呢,结果是在摸我心跳看我死没死啊。”
阿飞干咳一声缓解紧张的气氛,然后试图以一种较为轻松的语气和卡卡西交流下去。

”不。不完全是这样。”
卡卡西脸上笑意更深,他捡起地上被不知哪个倒霉鬼落下的匕首用力刺进不远处那个颈骨断裂者的胸腔,然后云淡风轻地继续说下去:
”在毒针没有就位的时候,我还可以用拳脚或者刀具,和你配合是不成问题的——有人可能没死透这个问题,也请不用担心。”

答非所问。

阿飞一下子不知怎么接话,卡壳了一阵又觉得拿一个橙色的漩涡去面对未来的搭档好像不大礼貌,便又要去揭自己的面具:
”嗯..卡卡西,叫我阿飞就好。”

”阿飞。”
卡卡西低声重复了一遍,用带着还没完全褪去的笑意的声音。

然后他站了起来,背对着阿飞,就那么站着。
”你的情况,我已经从上面那里了解到了。以后就算是你这难以真正造成致命伤的躯体,也要更加谨慎小心才是。我们是搭档,搭档就需要团队合作..对吧。”

光听前半段,阿飞的心里油然而生一种”被自以为是的家伙小看了”的小小恼怒感,但这很快又因为那句好像是在跟他,也像是跟在某个不在场的人求证一般的”对吧”所夭折。
也许是阿飞出现了错觉,可他还是觉得,卡卡西在说句话时,他的平静里掺杂了某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还有,说好的见面,我迟到了,是因为之前有老婆婆在向我问路。”
卡卡西挠了挠后脑。
孩子气的理由,孩子气的动作。尽管他的手套和衣襟上还带着几块刺目的鲜红色。

然后他自顾自地迈开步子,踏过满地他亲手造就的尸骸离开了。
自始至终,他都没有再看阿飞一眼。


”喂喂,绝先生吗,我要申请换搭档——”
通讯器那一头的人好像知道他下一句要说什么,所以直接连”为什么”都省了。

”卡卡西在和你约定的时间前半个小时就到了。”
”他一直就在那间酒吧里。”

名为恼怒的情绪在阿飞的心里再次腾得窜起。
”也就是说他就在那看着我在门口傻站着都不肯过来接个头?”

”不,他确实是不能,他只是顺便把原定在一个月内完成的任务完成了。在酒吧里起冲突的两方是那条街上两个对我们不大有利的帮会,然后他说他当时有用摩斯电码原理的暗号提前告诉你'趴下'了,还说你明显没有反应过来,只不过运气还不错没被子弹擦掉半边耳朵。”

...搞了半天是他亲爱的好搭档害他差点挨上几发枪子儿的?
...这亲爱的好搭档还损他差点被子弹擦掉半边耳朵?

摩斯电码原理的密码?
哦,那朵被他拿来烧了的蓝色妖姬。

...问题是那时候谁会想到把他的动作和摩斯密码联系到一起啊?

他当时那样子..

”嘛..他到底是在做什么任务啊?”
话一出口连阿飞自己都意识到这是在转移话题。

”如你所见,抹掉那两个帮会。卡卡西调包了他们计划那天进行交易的药品,令他们猜疑是对方的人做了手脚并在那个酒吧集中冲突,然后一起做掉。说起来,今天武器用起来可还顺手?各方面情况都正常吧?”

“还行,不过为什么你们不能干脆把我全身都武装化啊,万一我是个左撇子然后不小心把自己的右手腕关节卸了怎么办?”
即使脑子里还是不知怎么的全是卡卡西,阿飞那张嘴还是忍不住地蹦着不正经的话。

“问题是,你不是个左撇子啊。”绝意味深长地一字一句念出他的全称,“第一型试验武装人造人,阿飞先生。”

“…你知道,我不喜欢这个称呼。”

“啊,抱歉,怎么说我也是你专用的‘主治医师’,所以不自觉地就这么叫了,那么,今天的联络就差不多到这了,记得多少培养一下自我保护意识,虽然你和常人不同——”

“——但在某些情况下还是会死的,对吧。我知道了。”
说罢,阿飞不待绝赞同或是纠正就主动切断了通讯。

该死的。一个个的都是这副腔调。

他回身走到巷道口,借着外面微弱的灯光查看了一番自己的右臂。
从满是碎玻璃的地面上滚过时留下的划伤已经愈合了,只在手腕的附近留有一个血点——那是一处针眼大的创口——而他体内的血液正用其远高于自然人的自愈能力缓慢地试图修复着它。

阿飞又想起了卡卡西靠在自己身上的样子。
他的手滑过他的手腕、手臂,再来到他的胸口,按在了那不断砰砰跳动的心脏上。





来自肩上的又一次轻微的动静把阿飞从回忆拉回了现实。

“原来你醒了啊?”
阿飞不无无奈地发现,卡卡西的眼睛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睁开了,只不过那头银毛还是那样子贴在那里一动不动。

“我还在想你什么时候才会发现呢,老是不动我脖子都酸了。”

“…我觉得好像我的肩膀才是应该有那么一点酸喔?!话说你是不是可以考虑把头抬起来了?!”

“啊,这个嘛,谁知道呢。”
卡卡西刻意说得不紧不慢,眉眼弯起的弧度和那天在那个混战后的酒吧里如出一辙,然后抢在阿飞下一句话酝酿成型的前一秒主动贴上了他的嘴唇。

——好吧。败给你了。
阿飞顺势把头一低去描摹着他的唇形,冬半年的夜晚总是干燥的,他的嘴唇也因此起了一层硬壳,但这出奇地一点没有给这个吻扫兴。
就像这个人脑后的头发,硬邦邦的,根据翘起的方向就可以推测出前一晚他是朝哪个方向睡的那种,可是抚摸起来手感却还是出奇地好,一次两次三次不知多少次了都是这样。

和阿飞接吻的时候,卡卡西总是一只眼闭着,一只眼半眯着,也不知是无意识地还是出于习惯。
——当然这后一种情况,阿飞半点也不想去仔细考虑。

不过几个月的工夫,自己就和这个在一开始还让他有些反感有些畏惧的搭档发展到眼下这种介于情人和床伴之间的关系,这本身就已经很离谱了。

只不过,每当卡卡西像是今晚这样难得地显露出几丝真实的脆弱——不论是生理上的还是心理上的——他都发自内心地不想也无法拒绝他。
——正如他每次专注地看着卡卡西的脸时,卡卡西也总会一反常态地完全拿他没辙一样。

所以,就这么着吧。

“还在在意纸条的事?”
结束亲吻以后卡卡西的手还环在他的脖子上,所以哪怕是阿飞也注意到了对方还捏着那张算是挑衅也算是示威的纸条。

“算是吧。”

“那现在就别在意了,上楼去好好睡觉,明天我帮你把这个拿给绝先生他们去查。”说着阿飞拿过纸条扫了一眼上面的内容,“居然还说要看你其他风格的女装诶,那更要好好查出来收拾掉了。”

啊,对了。
虽然我脑子没你那么好使,但是到现在我算是明白了。当时的那个,就是针眼。
——对吧,在那时候就已经开始小有名气的杀手先生,the queen bee,“皇后毒蜂”。


“嗯。”

03

“你就给我这么一张破纸条能查出个啥啊,阿飞你脑子秀逗了吧,还有这个月的任务今天零点好像又更新咯你还不去看看?这么不务正业真的好吗?”

“……为什么是你?”
阿飞伸手从桌面上又扣住纸条往回拉,并强忍住把它扬起来糊在对面那个满嘴跑着火车的家伙脸上的冲动。

虽然从一开始就很想狠狠吐槽这个设定,但是无法否认,他的“主治医师”,兼组织的首席情报员,是个拥有两重几乎完全相反的人格的、也是这“影中世界”目前为止唯一的50%人造人。

“昨晚迪达拉在土之国那边捅了个篓子,好像是又顺手炸平了人几栋房子啥的,‘那家伙’收拾了一宿的残局,所以现在换我出来啦——”眼看着阿飞脸上的表情越来越向他们家老大那般的苦大仇深靠拢,绝连忙把话题往回一扯,“这样吧,你好歹告诉我你们昨天的任务到底是要干嘛,即使是我也不能保证精确地记住每一个人领的每一个任务啊?”

阿飞嘴一瞥:“你知道最近风之国那边出现了疑似模仿‘eva’的器官重造技术吧,虽然据说目前的水平还只是‘eva’的皮毛程度,但还是不能忽视,有人前些日子截获了他残党传递的通讯记录,从那上面看起来似乎兜又开始不老实了,所以我们只好打算着去搞掉那位以前就和大蛇丸有不少合作的皮姆先生,再欣赏欣赏那记录中说要由他来传递的重要信息究竟是什么咯。”

一听到“eva”这个词,原本还懒洋洋地半缩在椅子里的绝一下子直了直身体:“想要模仿eva?我去,开什么玩笑,太不知天高地厚了吧,那可是——”

“BOSS知道这事吗?”一个全然不同的低沉声音硬生生地掐断了绝的话,他那张原本还惨白惨白的脸也就在同一时间转为了全黑,唯有那双黑眼睛还看着阿飞,连目光都没有移动一下。

“不就是调查,相关的和可能相关的处理掉,然后善后,什么什么的…这一套固定流程吗?还不至于惊动他老人家吧?”不知道为什么,阿飞貌似不太乐于多讨论绝口中的“BOSS”,“有问题?”
“……你之前说那情报被什么人在卡卡西下手的时候截走还换掉了?”

“是啊,还写了要看卡卡西那笨蛋穿女——”

“当时具体是怎么样的情况?”

“——装…,呃,”原本还一副正要开始喋喋不休的阿飞噎住了,“好吧这细节什么的我还真没问,但是光这结果就够那啥了好不好,要不我现在打电话我问问?”说着他作势去掏兜里的手机,谁知对面的绝还真是就那么一本正经地要他付诸行动的样子,便也只好腹诽一句“擦,还真要啊”就把电话拨了出去。

说老实话,阿飞心里是千百个不乐意真在这个时间打电话给卡卡西的——现在是清晨六点,对于“影中世界”的人来说不算早也不算晚,但对于才经历了起码24小时神经紧绷的跟踪、调查、分析、行动再逃离的卡卡西来说,这的确不是一个适合起床的时间点。

也并不是那些人所说的“心疼”一类的“感情”,只是那么久作为搭档相处下来了,像是对方的身体素质什么的,那是想不清楚都难——换了其他人谁能想到这位具有几分传奇色彩的“皇后毒蜂”居然经常一不小心就来场失眠或是低血糖?

“嘟——嘟——,嘟——嘟,嘟——”

该不会是真的低血糖犯了连个电话都接不起来了吧?!所以说人类就是麻烦还是自己这样连吃喝睡都是可有可无的好?!

阿飞一边想着一边有些烦躁地掐断了电话又换了对方的手机打过去:

“有情况,我在路上了。”

卡卡西那因为早起还有些干涩的嗓音从听筒里传出,言简意赅得有些恼人,阿飞手一抖差点没摔了自己的手机。

“诶?看来你家的比你积极多了嘛这才几个小时啊就在路上了,哎哟而且人昨晚才收工啊作为可爱的纯种人类吃得消吗,‘皇后毒蜂’果真不是一般人——”

阿飞懒得去看那张又变为白色的脸,二话不说直接拔腿就往门口的方向走去。

“喂,东西别忘了。”

又是黑绝的声音,阿飞半偏回头,稳稳地接住了对方扔过来的一个装满了液体的玻璃小瓶。

“还是老规矩我就不多说了,能用针筒最好别内服,毕竟是用来直接维护的——”

“恩我知道。”
阿飞的回答淹没在他一点也不低调的关门声中。

“——我突然发现,老大这对搭档还真是配得好啊,一个用针筒一个定时需要针筒…”

“闭嘴。”黑绝直截了当道,然后他再次看向了桌面上阿飞曾经放过纸条的位置,“现在,给我找找‘零号’身上有没有安过定位装置,有的话把记录调出来。”


几十公里外,马路上,一辆黑色的汽车飞驰而过。

驾驶座上,卡卡西的身上草草地套了件算是t恤的衣服,头发难掩蓬乱,表情却被遮挡了足足多半张脸的面罩掩去。

副驾驶上,一只手机的盖子正大大翻开着,因为自动待机而黑屏了的屏幕上,本应显示这这样的画面。

那是一张由未知号码发来的彩信所附带的照片,摄于仅仅几个小时以前,照片的内容很简单,只有一面再普通不过的砖墙墙,喷溅了星星点点的血花。

这都还不是重点。

重点是在这墙上,在一个不太醒目但又足够让人看出的位置,有什么人用街头涂鸦人的喷漆喷出了一只蜂。

翅膀残破的,白色的蜂。

Tbc

 

 把之前写过的最后一段扔过来好歹算留个纪念【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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