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Q

微博@米Q正在前往不列颠

【叶黄】长夜殆尽(中)

想了想还是放一段意思一下吧,祝我技几生日快乐23333


TIPS:《长夜》平行宇宙设定/HE保证可放心食用/强强as usual/向导叶x哨兵黄/有刀也有肉,这更是刀,以及一口糖


BGM推荐一下Drown in you!!敲带感!!墙裂安利!!

——————————————————————————————


他在一片广阔的、仿佛没有尽头的光影里漂流。

 

与叶秋的结识是源于一次禁闭。

 

那年他才刚担上首席哨兵的头衔不久,南部战区战事面临着重要的转折,蓝雨上下一时间是新兵被当成老兵用,老兵恨不得掰成一个排用。可他还就愣是在一个月不到的时间里收了肖时钦亲自下发的三张“橙字头”,以至于前线形式才刚刚稍有好转,他就立马被喻文州亲自派了人从战场上抓回来,连体检的过程都给他省了就关进了军方的“疗养中心”。

 

说是“疗养中心”,直白了说就是对像他这样激素水平数次冲上危险线还依旧不听劝告的高阶哨兵向导进行强制性调理的机构,他们被以张新杰为代表的高阶医疗型向导亲自“押”到这里,服下有安神效果的药片,再躺到专门的仪器上,借助专门的仪器进入一片公共的精神图景进行调整。

 

但即便如此黄少天还是连张新杰都头疼的哨兵之一,S级哨兵原本就五感数倍敏锐于常人,又常年冲在战场最前线,在杀敌的同时自然也是敌方最优先的集火对象,长年累月下来已经形成了几乎一点即炸的战斗反应,平日里寻常的向导别说进行长时间的安抚,有时候就连对着他的精神图景展开一点点尝试性的触碰都会遭到剧烈的排斥。蓝雨也不是没有找过向导和他进行匹配,然而黄少天本人的回应往往都是一句有些不耐的“不需要不需要”,他的猞猁在战场上神出鬼没,从他的刀口舔去还带着温度的鲜血,无论是在精神图景中还是短暂地在现实中现行时都带着刺客一样的戾气,对着所有靠近的事物摆出随时都会发动致命进攻的姿势。

 

他在一片广阔的、仿佛没有尽头的浓雾里疾行。

 

这片由药物和仪器共同制造出来的领域极安静,脚下是柔软的嫩草的触感,空气里浮动着林地清晨的露水香气,耳边隐约能听见鸟鸣啾啾,还有潺潺的流水声,像一片碧绿色的静湖,湖底是游鱼和水草。

 

他的猞猁就在这片宁静中疾行,从嫩草上大步地踏过,冲散露水和泥土的清香,一直往前。黄少天真的对这一套不怎么感冒,倒不是他刻意怀有敌意,而是他入伍以来类似的情形他每过一段时间都要体验一次,数次之后他在这片浓雾中越来越感受不到所谓的内心平静,而是一种熄也熄不掉的烦躁。他的超级听力在这片寂静中搜索不到和平时一样多的信息,那嫩草不真实得像是随时都会破碎,露水和泥土的清香更是直往他的鼻子里钻,和他平常闻到的火药味和血腥味形成鲜明到极致的对比,这让他反而更加地想去寻求他的那柄削铁如泥的冰雨窝在手中的踏实感,在他记忆深处的深处也不是没有和这种种相似的场景,但那场景模糊到变成了一幅挂在墙上隔着玻璃柜的鲜艳的油画,让他丝毫没有驻足的愿望。

 

已退居二线的蓝雨前指挥官魏琛至今都还记得黄少天第一次参加向导匹配的场景,当年还没完全长成的猞猁凭空出现在向导当中,一次次把视野范围内所有精神向导击退,没错,是击退,如同在战场上扑杀敌人一样地击退,只除了在那只猞猁径直咬住一只白鹿的脖颈后相当点到为止地松了口,但那白露的脖颈上还是留下了微微渗血的齿痕。整个过程中黄少天就坐在房间的角落翘着条腿把玩他的冰雨,让那锋利的短刃在他手指间转出许多复杂的花样,眼睛看也不看那些面露畏惧的向导,就好像面前发生的种种都事不关己。

 

等那白鹿也消失后他跳下来,说了句:“没人了吧?完事那我走了。”

 

可是这一次,这一刻,在疾行中黄少天竟硬生生地呆住了。暴戾的猞猁一下子收住了全部的攻势,就因为在那雾气的尽头没有任何一种试图前来安抚的精神向导,连张新杰的海鸥都没能追上急奔的猞猁,而是就那么大大方方坐了个人,那人一身军服洗得都有点褪了色,一枚拇指大的军徽别在胸前,除此之外连一把枪、一把短刀都没有带,手上却叼了根烟,手指干净而修长。

见猞猁靠近,那向导分明对着他——不是他的猞猁——站起身来,他的目光仿佛带有某种不带杀伤性的穿透力,直直地望向他、望向黄少天,眼底沉静无波却又酝酿着惊涛骇浪。随着猞猁一步一步靠近的步伐,那惊涛骇浪也一点一点地显露出来,最后演变成一种不动声色的狂喜。

那嗜杀的猞猁还是那样紧绷着身体龇着牙,它还是足以在任何一个瞬间暴起扑杀对手的凶兽,那向导却径直对着这只凶兽伸出手来,直直地对着猞猁,凑上前去靠近它的脸。

精神向导与哨兵心灵相通,精神向导的一举一动都能表现出哨兵内心的哪怕最微小的波动,这种微小的细节也恰恰是向导在作战中的进攻着手点,原本像黄少天这样的S级向导能够极轻松地抑制住它们,但那向导起身主动靠过去的瞬间那猞猁竟全然不顾地向后猛退,棕黑色的双眼里满满的还是杀意,那向导的气息也带着浓浓的血腥气,他就那么对着猞猁稳稳地伸出一只手,即这个距离猞猁能够轻而易举地重创他,五指在半空中呈现出一种放松的姿态,比起安抚那更像是一句邀请,如同多年的好友一样要去拍着他的肩,相当自然地问他一句“哟,来不来啊”。

猞猁的动作在向导闭起眼睛的瞬间彻底停住。他的手就那么举在他面前,向导端坐在猞猁几步之外的地面上,再往前一点他们的呼吸都能撞在一起,他的向导素铺天盖地地往他的鼻子里扑,震颤着他,可他闭起眼时神情沉静得让人感觉到这一切仿佛都与他无关,只唇边勾起一丝弧度,那不动声色的狂喜一路从他的唇角蔓延到指尖,再顺着他的指尖径直注入猞猁——注入黄少天的四肢百骸,如一针强效的兴奋剂般几乎要直接将黄少天唤醒过来。

就是在那一瞬间黄少天明白了世间当真有一种冲动叫“就他了,管他其他所有有的没的,就是他了”,猞猁闭起了眼对着那只手贴过去,带着黄少天自己都没察觉到的颤抖和另一种更为复杂的心情。

他记得那天叶秋的手心微微发烫,直到他贴上去以后才后知后觉其实这个向导内心深处也还是有着和他类似的忐忑,那天蓝雨的王牌遇上了另一个同样让高层又爱又恨的S级,在精神图景的深处,在全联盟最强效的禁闭室里,战争的硝烟、战事的喧嚣等等种种统统被屏蔽在了水面之上,只剩下了他们。初次见面他甚至都还没有亮出精神向导,就那么天不怕地不怕地来到他面前,对着獠牙和利爪竟理所当然一样地伸过手去,空气中全是他那股子强势得不像是向导的味道。

好半天黄少天才找到他自己的声音:“不错嘛兄弟,看样子你也是S级?”

对方轻轻笑了声,身形优美的大猫对上他的眼睛,那人呼吸带着淡淡的烟草香味,声音低低地响起:“呵呵,你说呢?”

话里带着淡淡的“嚣张”意味挑动了猞猁好斗的神经,猞猁当即弓起身子对向导发出威胁的喉音,对方不疾不徐地向着身后倒退一步,纯黑的豹于同一时刻从他身后的虚空中出现,朝着猞猁大步迎上,口中发出大型猫科动物共有的低吼。

 

下一秒眼前的一切化作纷飞四散的白色泡沫,再又缓慢地重新组合成禁闭室白色的天花板。

 

张新杰的一身军医制服也是白色的,他站在黄少天身侧望着他,手上还保持着示意他可以取下身上的电极了的动作,却极其认真地开口问了他:

“你笑什么?”

 

黄少天无暇回答他,他的心脏在他的胸腔里狂跳,每一次跳动都像是要撞破他的胸腔而出,可全身却又被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热流笼罩了,就像是有什么有形体的东西顺着那只手流进了他的体内,随着心脏的每一次搏动被挤压到四肢百骸。

 

等他终于想起向疗养中心的人问起那向导的身份时那人已经先他一步离开了,被他询问的那名技术员耐不住他连珠炮一样的追问,好容易才向他透露了几十分钟前唯一和他一样在做强制性调养的向导来自嘉世,实力放眼联盟都数一数二。

 

再次见到他,是在蓝雨的靶场上。

那天是难得的休战日,他在营地里呆久了也闲不住,索性抓了把枪去靶场和新兵一起练打靶。谁知道去到靶场后发现那里多了个穿着混搭军服的不速之客,头发还沾着行军后的尘土,一边指点新兵的射击技巧一边嘴里还咬着半截早熄了的烟头。

见黄少天一脸没好气的样子,那人还相当没把自己当外人地抬手打了个招呼:“好久不见啊。”

 

再不需要多说一个字黄少天就已把眼前的人和之前的向导对上号,问了几句对方自我介绍道自己叫叶秋,现在隶属兴欣而再非嘉世。

 

话没说几句叶秋吐掉嘴里的烟头,对着他抬起眼来,又是那样不紧不慢地直直看着他,问他,怎么样,挑个日子去把手续办了?

 

黄少天向来是个不喜欢拐弯抹角的人,只是那天叶秋这单刀直入得实在是让他有点莫名的恼怒,当即就不顾哨兵向导的体能差异跟他提了单挑,结果被放倒在那群平时跟在他身后喊黄少的新兵面前,黑豹按倒了大猫,叶秋不顾他杀人一样的眼神抗议轻轻拍了拍他的头,用只有他们两人能听见的声音对他说:“早点考虑好啊,要知道哥这样的向导也是很抢手的,哨兵同志。”

 

那时的黄少天还沉浸在被一个向导撂倒了的强烈不甘中,只从牙缝里迸出一句:“你大爷的!”

 

在入伍后的数年里,准确的说是自他觉醒成为哨兵后的数年里,黄少天都极少真正考虑过自己会像其他大多数的哨兵一样,匹配一个向导,从此和对方成为固定搭档,在战火中为了彼此而火力全开。他曾经和喻文州短暂地组成过这样的搭档,然而蓝雨的现任总指挥岂是能够轻易上第一线的,更何况喻文州出于自身属性的原因,战斗风格偏冷静稳定,而黄少天又习惯了游离在大部队之外的“暗杀式”作风,到头来综合考虑还是做出了“不匹配”的结论。

 

结果万万没想到这个叫叶秋的向导相当理所当然一样地就跑到靶场来找他,再次正面交锋时猞猁竟然被这个向导的黑豹制服,叶秋轻拍他头时,那只手掌竟比那天还要温暖。

 

他就是这样一次次的,在他意想不到的时间和地点出现。

包括那天以后的又一次例行的向导“匹配”活动,他还是一幅邋邋遢遢的样子,在他即将又一次召出他的猞猁时推门走进,懒洋洋地环视了在屋内一圈,全然无视黄少天那股剑拔弩张的杀气就来了一句:“哎哟不好意思,迟到了。”然后在黄少天采取下一步行动的一瞬间骤然发动精神冲击,黄少天当即作出防御,双方攻势一触即撤,余波宛如飓风一般在房间里荡开。

 

又是他,总是他。

 

那次的匹配不必说是不了了之,还闹到了蓝雨兴欣两大军区的高层那里,叶秋和黄少天分别被陈果和喻文州请去办公室喝了茶,并连写检查带赌咒发誓地保证再也不殃及到别的哨兵向导了,事情才算告一段落。

 

只是叶秋当初的那句“追你”却被当事人贯彻得相当到位,那段日子蓝雨军区正面承受了敌方的数次进攻,全军都处于疲于应战的不佳状态,黄少天也没能幸免,激素水平乱得一塌糊涂,一时间徐景熙慌乱地给他开了一大堆药天天盯着他吃,却也还是收效甚微。

 

叶秋就是在这样的情况下,在联盟的军医院找到黄少天的。这个战场上犀利无比的S级哨兵趴在军医院的盥洗室里干呕,身为向导的叶秋不需要超级五感也能闻到他身上乱七八糟的药味,还有一身一身往外冒的冷汗。

“少天。”

 

数次敲门都被门内人拒绝后,叶秋还是站在盥洗室的门外,就那么隔着门板轻轻地叫他的名字。那声“少天”叶秋是第一次喊,出口得却相当自然,还是黄少天熟悉的那种懒洋洋的腔调。

 

可与此同时黄少天感觉到一种无形的暖意从门板后渗透进来,穿过盥洗室里冰冷潮湿的空气包围了他,那声“少天”还在他脑海里回荡,清晰到他没法不意识到门对面那个平日里“不要脸得要命”的向导此刻却是真真切切地、认真地叫他,他一眨眼、一呼吸、一转头的功夫那暖意就注入了他的全身,被他的心跳一起带到四肢百骸。

 

他完全不受自己控制地回身向着门的方向靠近了一步,他的超级听力一如往常地工作着,为他带回声音里的信息。叶秋就那么挺随意似的倚靠在门框上,他的手却还扶在门把手上,没有用劲,他知道门锁着而黄少天也没打算开,但却还是放在那里,和那天在精神图景里他对着猞猁的獠牙利齿伸手时如出一辙。

 

“……谢了。”

许久,黄少天听见自己这么说道。身体状况彻底稳定后他回到军医院走廊,得知前来支援的兴欣全队已连夜赶往前线。

 

 当天晚上黄少天躺在军营的行军床上,半梦半醒间收到叶秋从最前线传回来的通讯,没有传回兴欣指挥部也没有经喻文州的案头,就直接点对点地传到了黄少天的通讯器上。是几条零零散散的语音信息,语音里掺杂着炮声和厮杀声,那家伙居然还是那副懒洋洋的口气跟他说着话,大意是问他这边敌人比想象的多很多,你说哥要是就这么交代在这了会怎么样?

 

还没听完黄少天就直接冲了出去开了架小型直升机就奔着通讯发出的坐标赶去,正好斩杀一个正要近叶秋身的敌方士兵。

 

见是他,叶秋就站在原地一身血地对着他笑,黄少天一时热血上头到脑子里嗡嗡乱响,瞅着当下附近没有出现新的敌人就一大步跨到他面前,揪住他领子几乎是喊着逼问他:“靠!叶秋你大爷的!靠!你快给我说!说啊!”叶秋丝毫没在意地就那么让他揪着领子,反问他:“说什么啊,少天。”

 

对方气定神闲的样子让黄少天当即把手里握着的枪摔在地上就对着叶秋的脸亲了过去,只是那动作活脱脱的虎头蛇尾,气势相当强势但他真正贴上叶秋嘴唇时就怂了,叶秋似乎是察觉到这一点后直接捏住他的脸反客为主地吻了上去。

 

“有件事我不知道有没有跟你讲过。”

“我一直觉得,猞猁就是大一点的猫。”

 

“这种大一点的猫能够轻而易举地撕开你的喉咙。”

 

黄少天毫不示弱地瞪过去,他的嘴唇被叶秋吻得有些许红肿,他的超级听力提醒他还有几个敌人会在几秒内靠近他们所在的区域,只是那些都是几秒以后的事,这一秒发生的是叶秋的回答,也只有叶秋的回答。

 

“这很好啊。挺可爱的。”

 

那一天之前的黄少天都被人们视作独来独往的小偏执狂,他也的确曾经是个独来独往的小偏执狂。

直到小偏执狂终于找到了他的向导,黄少天在蓝雨人眼中还是个开朗好强的小话唠。

直到后来那一天哨兵失去了他的向导,开朗好强的小话唠变回了外热内冷的小疯子,完全化身了一柄杀敌不眨眼的妖刀。

 

而那柄妖刀要出鞘了。


TBC

最后捞一下本子预售!戳戳戳戳戳我

评论(90)

热度(372)

  1. 共2人收藏了此文字
只展示最近三个月数据